年轻的男子走在荒野上,大片大片的枯草在践踏下折断。
他有着纤薄而无血色的唇,皮肤苍白到似乎没有丝毫血液在流动,然而在黑袍下,在兜帽造成的阴影下,却呈现一种破败的灰色。
“mu’d dur ixlim laisder’lr.”他的口中却如是轻吟。“laisder’k dorl kesirmod.”
然而这荒野上却不是仅有他一人。
他只是前进,只是前进罢了。
“库迪勒尔西语?”他对面的男子依旧如顽石,一动不动。
“mia’a.”他依旧用那种语言回复,似乎他仅仅只会使用这一种语言。然而他们都知道,他精通五种语言和超过三百二十六种方言。
“那么,加尔弗里克尼亚阁下,我谨代表暴徒教团对你实施拘捕。”那男子在胸前画出一个十字。身上的法袍漆黑一片。然而他却似乎并不像是一位神父,反倒是如同一位世袭的贵族,温雅而有礼。
“thilirniavland dorl,hial'kel mia’lid kesirmod.”加尔弗里克尼亚微微躬身。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采取点强制措施了。”斯利尔尼亚弗兰德也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不过说实在的,它的确配不上“暴徒”这个名头。即便是做出如此动作,亦是无法将它视为一介暴发户,反倒是这人让这等行为被衬出优雅。
“dis'd yixel.”加尔弗里克尼亚从黑袍的腰带上卸下小小的,在手柄镶嵌有猩红色宝石的半月刃。
整个刀刃不过只有两拳长,很难说这种武器设计出来用于搏斗,当它能够接触对方肉体的时候,或许早已经晚了。它的整个设计也不能说有多么的优秀,用于搏杀定然是身陨的结局。
然而它的确被他抽出。“只能这样了么?”斯利尔尼亚弗兰德微微叹气。“终归只能如此了么?
“mia'a.”加尔弗里克尼亚如是回答。“dul,kesirmod yug xiiol'd dur laisder'xar.”
于是斯利尔尼亚弗兰德虔诚的画出十字。“divare xilir.”他祈祷,同样用库迪勒尔西语。
对于暴徒教会来说,他们的武器往往只是简单的指虎或是指环之类的小玩意,至多不过是一些匕首长棍。他们更多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暴徒,官方的黑帮,在城市最底部,监视着一切试图潜入污秽中的要犯与异端。有时亦是会兼任追猎者,将那些异端与胆敢叛教的狂徒尽数消灭。
指虎在手中握紧,简单的出拳打击,而对方亦是如此,简单的挥下窄小的弯刀。没有任何技巧也的确不需要任何技巧,能够优雅而有效地对敌,二百回合有来有回的从来不属于以命相搏。
他们拼死搏杀,在一刹那就决定生死,不得不谨慎不得不狠毒,也不得不抛弃一切所谓的优雅与风度。
他们彼此侧身,错过对方打过的轨迹,然而斯利尔尼亚弗兰德却侧身滚进,企图靠近后用肘击狠狠的打击对方的胸口。
如果只是街头斗殴,自然不需要也往往不会有多么狠毒的武器,然而他是“暴徒”。
他那漆黑的法袍下隐藏着附着在关节上的尖刺,尽管说往往这些刺并不会淬毒,担当他们追捕异端时,却附着着致命的毒素。
“知道么?生物是神明最过于脆弱的造物,只需要一点点毒素,一点点伤口,一点点打击……哪怕是不算是多重要的水,都有可能……dop lopcar'lr.”面对那飞来的的肘子,加尔弗里克尼亚却神奇的并未全部使用库迪勒尔西语。
“你……”斯利尔尼亚弗兰德却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的,他应该是了解这一切的,毕竟他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叛徒永远比敌人更难对付,因为他们总是了解你们的一切。
毒素无用,这种追杀……是的,不太可能成功了。
“圣母之血,夜魅之獠牙,狼人之皮肤,颅骨……”加尔弗里克尼亚随着被击中胸口的时的趔趄,肺部受到挤压的疼痛,肋骨收到打击的剧痛,念出一系列血腥的魔法原料。
“该死……你这是……”
“对啊,生物是一种太过脆弱的东西,所以直接变成死物不是很完美么?”他身前根本没有失血,甚至于连伤口都没有。“知道尸巫么?”
斯利尔尼亚弗兰德很好奇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可现在真的没有时间,现在必须要逃。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实施追捕,现在已经再也也不可能实现目标了……
该死,就不该贪功自己一个人追上来,起码应该联络附近同样在追捕的恶鬼们……
“lir bud.”伴随着加尔弗里克尼亚的两个单词,大片大片的黑色浓雾自他身上蔓延。“尸巫只是能够行动的尸骨罢了,不过是相当于有人操纵着的傀儡罢了。而我,可不是那些玩意。”
“正常的生物需要生命的力量来维持自己存活,如果把生命的力量化作死亡的力量呢?”
“联通冥府可不需要什么麻烦的方式,不是么?只是死亡对于生灵来说,是最致命的毒药,然而对于我……”他那种笑容饱含着讽刺。“所以我才说‘laisder’k dorl kesirmod.’,因为我就是死亡。”
“那那那,快逃啊我的朋友,我可不希望你成为亡灵之类的东西。”他的喉结略微上升,言语变得稍显尖细,他微微抬头,用下巴指向对方。“快逃吧快逃吧,啊哈哈哈哈……”
斯利尔尼亚弗兰德的确已经足够快,然而他不够快,那些蔓延的黑雾跑得更快。
该死该死……真的无法逃脱!他只得做出最过于冒险的策略。“蒙主福安……”
他在奔跑中将最后一枚用于呼唤援军的信号弹掏出,将携带的药粉与炼金粉尘,圣水之类的东西混合在一起,试图将他们和信号弹混合成一个整体。
然而事实上或许是太过于颠簸,太过于惊怖,他的双手很难做到稳健的握紧加工,大量混合在一起的粉尘洒落在一旁,成为一股五颜六色的烟雾,在背后亦有些许杂色痕迹随着他的行进而存在。
“蒙主福安!”他回身,向后跳跃,将手中的信号弹对准加尔弗里克尼亚所在的黑雾,通入魔力,激发这枚不会有太大威力的信号弹。
于是它带着尾焰,划出一道显眼的烟尘弹道,进入已经离得不算很远的黑雾,爆炸。
信号弹的冲击力并不算强,哪怕是直接命中也不会出现致命伤。而它的威力也不足以撼动这片雾气,整片黑雾也不过是只有它刺入那片黑雾所导致的一个内敛的凹陷罢了。
可他不得不继续逃跑,哪怕仅仅只是多火那么一秒。
可怜可叹,他也终究是没有逃脱,那片雾气将他吞噬,随着呼吸,随着因剧烈的跑动而加强的呼吸不断地被他摄入肺中,侵蚀着他的生命。
愈加缓慢,肌肉愈加无力,神志愈加模糊,疲惫不堪。
也终于,生命本身,衰朽不堪,无力地扑倒在地。
大量的混合物连同圣水炸开。“真是……明明不会有用的。该说他大胆还是……不过到底是我笑到了最后。”加尔弗里克尼亚略带嘲讽的言语的确是告知他人自己绝未因此受到任何创伤。
真是愚蠢而伟大。可惜没有什么用。“那么,醒来吧,我忠实的仆人。”大片的黑雾自各个窍穴深入他的器官,渗入到体内,摧毁一切生机,将生命的力量排挤的干干净净,再用死亡去取代。
“醒来吧。”随着他的声音,原本早已倒下的斯利尔尼亚弗兰德再次站起,不过他再也不是隶属于教廷暴徒教会的神父,而成为了新生的死生灵。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行走有些跌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依旧没有成功么?
“我的朋友,现在感觉如何?”他言语平淡,询问着眼前的男子。不过眼神空洞,溃散的瞳孔含难说他有着充足的自我意识。
“主……人……”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剩下多少原本就有的知识,后天学习得到的知识很可能已经所剩无几。然而在最后一个被拖长的音节吐出后,也便是扑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过。
真是麻烦。又失败了?
那么自己的成功转化……看来得要用依旧活着的生物试试。大脑才是储存一切的硬盘,没理由作为系统程序的灵魂崩溃就能导致信息彻底丢失。
真是麻烦啊。然而此时他却不由得感到一股心悸。
这种感觉可不太好,然而的确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还是趁早撤退吧。这里已经被搜寻,方才放的信号弹势必会引来其他的人员。
现在真是麻烦……他低下头,一柄镀银的短剑刺穿了他的胸口。顺着身后左侧乳下第三根肋骨刺入,看来是目的是为了贯穿心脏,看来是经过大量专业训练的刺客。
恶鬼教会的人么……略有耳闻。不过看来这些家伙还不知道什么啊。短刃抽出,没有丝毫的鲜血喷出,毕竟他的血液的确已经停止流动。
“我说,小鬼,你们不会……”又是一剑自身后而来,刺断颈椎之间的神经节从口腔中伸出,于是他已经抬起,抵在上颚的舌头也被斩断。
如果敌人无法杀死,那么直接把它烧成灰就好了。
看来是栽在这了。恶鬼原来真的无形。加尔弗里克尼亚感受那种灼热……多么的糟糕。不过好歹是将一切成果都藏了起来……期待有缘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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